和在《儒门事亲》中有独到的见解:“平谓平常也,夫惊以其忽然而遇之也,使习见习闻则不惊矣”。从而明确提出“惟习可以治惊”,巧妙地把致病之因转化成治疗手段,并将其应用于临床。
案例(《儒门事亲》):卫德新之妻,旅中宿于楼上,夜值盗劫人烧舍,惊堕床下。自后每闻有响,则惊倒不知人。家人辈蹑足而行,莫敢冒触有声,岁余不痊。诸医作心病治之,人参、珍珠及定志丸皆无效。戴人见而断之曰:“惊者为阳,从外入也;恐者为阴,从内出也。惊者,为自不知故也;恐者,自知也。足少阳胆经属肝木,胆者敢也,惊怕则胆伤也。”乃命二侍女执其两手,按高椅之上,当面前下置一小几,戴人曰:“娘子当视此。”一木猛击之,其妇大惊。戴人曰:“《内经》云惊者平之,平者,常也,平常见之,必无惊。”是夜使人击其门窗,自夕达曙。夫惊者,神上越也,从下击几,使之下视,所以收神也。一、二日虽闻雷亦不惊。
按:此案对“惊者平之”提出了独到的诠释,别有见地。按现代医学心理学的观点,此法类似行为疗法中的脱敏法。适用于一些恐怖症患者,其有明确的焦虑恐怖的诱因,这种焦虑又可引起适应不良性行为,就可以采用脱敏疗法。
4 面肿曰风
语出《素问•平人气象论》。马莳注云:“面为诸阳之会,风属阳,上先受之。故感于风者,面必先肿,不可误以为止水也。”此缘风邪壅于肌肤,肌肤气机不利,故皮肤为之肿胀。“高巅之上唯风可到”,因而其肿势总是先从头面部开始,尔后延及周身。
案1:数十年前曾治一患者,突发左眼眶及颜面部肿胀,原因不明,素体康健,过去无肿胀史,查尿常规正常,血压正常,西医拟诊“血管神经性水肿”,拟用强的松30 mg/d,患者惧用激素,遂求治于余。经云“面肿曰风”,“风者善行而数变”。故其病来势急,倏忽之间即起肿胀。诊苔薄黄,脉浮数,肿胀处皮肤透亮、不痒。拟祛风解肌法。药用:荆芥12 g,防风12 g,桑叶12 g,菊花12 g,金银花12 g,连翘12 g,蝉衣6 g(捣),炙地龙12 g,白蒺藜15 g,浮萍9 g,甘草4.5 g。服药3剂,面肿全退。
案2(《李今庸医学选集》):患者某,男,42岁,湖北省来凤县农民,1967年夏月某日就诊。发病已3 d,初起头面部浮肿,延及四肢,继而全身肿胀,皮肤颜色无异常,肿胀之处皆发痒,搔之则皮肤出现红痕,苔薄,脉浮。乃风邪壅遏于肌肤使然。治以疏风散邪,拟荆防败毒散方:荆芥10 g,防风10 g,茯苓10 g,川芎8 g,羌活10 g,独活10 g,柴胡10 g,前胡10 g,炒枳壳10 g,桔梗10 g,炙甘草8 g。以适量水煎药,汤成去渣取汁温服,2次/d。患者服药1剂,其病告愈。
按:两案共同特点是发病急、变化快,肿胀以面部为主,第2例伴瘙痒。《伤寒论•平脉法》云:“风强则……身体为痒。”符合风邪致病的特点,用疏风解肌剂,迅速奏效,其来急,其去亦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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